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前些日子出去现场踏勘，与设计单位一道研究污水管线的计划，几个人站在铁路旁的一片菜地边上讨论时，一个扛锄头拎水壶的老人打旁边走过，直直地看着我们，从模样上合计应是此地的菜农，眼神中似乎弥漫着不解和担心，或恐这群“不速之客”踩坏自己的收成，却无言语
。

想来若是从上帝视角俯瞰这一幕，应是个有趣的事儿
。做污水管的人急着解决外地污水排放难的问题，研究计划和概算，身后是领导的鞭策和肩上的责任，与巨大的投入相比，一块小小的菜地似乎显得微缺乏道
。而关于种菜的老人，这定是他恒久精心浇灌的结果，中国人自古对土地就有着深厚的情感，此一隅或许是他退休生活里为数未几的精神寄托，他怕践踏，也怕偷窃
。

当生活的视角拘泥于眼前的砖瓦，鲜有人能跳脱出目今的惯性思维，实验理解身后、窗外事物艰涩的保存
。纪念哥伦布的人肯定无法共情印第安人的罹难，正如疾驰而去的列车看不到身后吃一鼻子灰的倒运蛋
。19世纪末的李鸿章绝对无法想象，经历过两次工业革命的西方，现代化的国家是如何运作，直到访美看见曼哈顿的高楼林立，大清国头顶一经的那片星空才蓦地落幕换新天
。

每个人的头顶也都有一片星空，这片星空占据了所有的视线，是诗和远方
�？捎屑溉烁肄研淖晕�，自己会不会是井底的那只青蛙
。《逍遥游》中写“朝菌不知晦朔，蟪蛄不知年龄”，小虫儿囿于物种的桎梏，无法看到生前死后的时节，它的眼界被自然纪律限制
。而智人头顶的星空是生长的，随着时间、阅历的增加幻化出越发璀璨的光线，直立的猴子哪敢妄想用石子儿填平大海，用铁铲移平山丘，就像千百年前的人类无法想象如今的科技足够视察到465亿光年外的宇宙
。

突然庆幸现在不是伏于文案，能得空儿出来走走，即即是事情，推倒办公室的墙壁，让天空和大地涌进来
。伸腰打个呵欠，抬起头，午后的阳光洒在树叶的间隙，光影穿透、斑驳交织，和风拂过，恍若星星点点
。

 作者：污水公司  孙柯